背起行囊去旅行

丹麥安徒生創作的「人魚公主」大概是全世界最知名、最廣為人知的人魚故事了吧，在美國的迪士尼為它賦予新情節之前，那是一部令眾多孩童困惑、驚嚇而哀傷的成人童話。

其實，安徒生的「人魚公主」也是改頭換面的，它的原始故事發源於海洋民族北歐的神話中，傳說水手最怕在濃霧中聽到人魚的歌聲，那會害得船隻遇難，讓水手與家人天人永隔。


同樣是海洋民族的日本，也有屬於大和民族的人魚神話，傳說吃了人魚肉能長生不老；而擅長以天馬行空的人物，在誇張的情節中卻蘊含者「人性」意義的日本知名漫畫家高橋留美子，就像西方的迪士尼一般，她的劇場故事「人魚之森」賦予日本的人魚神話更多面貌，劇情中人魚有美、有醜、也有自私的心地，就像人類；人類吃了象徵劇毒的人魚肉，少數運氣好的人長生不死，卻只是「活著」，而不能「生活」，於是踏上尋找同伴、尋找一死方法的旅程，多數運氣、「體質」不好的人，有的變成怪物半魚人、有的背負著形形色色的「傷」，成為一個一個悲劇。而人魚，也會捉人類飼養當成食物。到底誰才是怪物？「人魚之森」情節裡讓人如同在森林中一般迷失。

屬於農業民族的中國，似乎沒有「人魚的故事」？翻翻山海經，果然號稱擁有五千年歷史的「神話」中，「人魚」不會缺席。

山海經中的人魚有二種，一種是動物的，一種是神話的。

動物的「人魚」有各種名字：赤鱬、陵魚、龍魚、帝魚，。南山經中描述，人魚發出的聲音如鴛鴦，吃了不會生病；而水經注中則形容為為聲如小兒啼哭，有四肢，稱為鯢魚，這段描述讓人想到金庸大師的射鵰英雄傳中的娃娃魚。司馬遷也相信有人魚，史記中寫著，始皇的陵墓中，以人魚膏做成爉燭當成照明。

屬於神話的人魚則找到二種描述。

一種是屬於邪惡的，代表河神。水經注、楚辭、後漢書、淮南子中都有類似的故事。海內北經中，在深三百仞的從極之淵中，住著人面的「冰夷」，又名「馮夷」即河伯（河神），以兩條龍為坐騎。

河伯神話淵源已久，古為黃河水神。大概因為黃河自古即泛濫成災之故，所以代表黃河水神的河伯，被賦予邪惡的意義，在戰國時代，就已有奉祀的風氣。到了楚辭九歌中的河伯專章中則有「與女遊」、「送美人」等表現人神戀愛的情節，那時，似乎變成了一位風流的神呢。

再到漢代，河伯的故事更完整。史記滑稽列傳西門豹傳中有「河伯娶婦」的情節，那時的「河伯」明明白白代表著邪惡，被人們所畏懼。不過，史記是由智識己開、崇尚儒家的漢代所寫，故事有「文以載道」的意義，所以，己經變成破除迷信的故事。不過，邪惡的到底是「河伯」還是「人」？這時，神話故事的面貌己大大減弱，成為探討「人性」的象徵。

另一種是搜神記中記載的「鮫人」，位於南海之外，像魚一樣居住在水中，勤於紡織，哭泣時，眼中會流出珠子。流傳到後世，太平廣記中則形容海中人魚其眉、目、口、鼻、手、爪則如同人一般，而且皆為美麗女子，膚色白如玉，頭髮如馬尾，長五六尺。再流傳成後世民間故事中，就變成人魚眼淚會變成珍珠，而織成的絲絹輕柔華美不似凡物。再賦予中國人喜歡的爭奪、愛情等情節，這種比較人性而浪漫的故事，大概就缺一位「迪士尼」創造出中國自己特有的「人魚」故事吧。




位朋友對人魚有興趣。